栗子

【翻译】海归的弟弟变成人鱼了（之二） BY : カマ

原址：「海から戻ってきた弟が人魚になっていたわけだが　２」/「カマ」の小説 [pixiv] 

（带链接无法补档请谅解）

少年走在这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圣域中，沿路一点点向人打听。他小时候应该来过这里一次，但那已经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，模糊得如同幻梦。

少年迎着干燥的和风眯起眼睛，仰望着远处在阳光下闪耀的白色建筑。虽然比起他自己平日居住的神殿来说差一些，但仍然非常美丽。

他沿着不知通往哪里的长阶慢慢向上走，在一个刻着星座印记的宫殿前停了下来。

“抱歉，有人在吗？”

“嗯？”

穆正在检查双子座的圣衣，它不多会儿之前刚刚展示了穿在人鱼身上的绝技。穆抬起头看着来访者，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。

“啊，你一定是卡妙的弟子吧。”

“诶？”

“欢迎来到圣域。你是来见卡妙的吗？”

这意料之外的友善的欢迎让少年有些困惑，他眨巴着眼睛。穆看着少年的反应，依旧一脸温和地微笑着。

“在下是守护白羊宫的牡羊座的穆，请多关照。”

“啊、那个，我是魔鬼鱼艾萨克。”

“到底是卡妙的弟子，很认真啊。”

穆放下手里的锤子，动身为艾萨克引路。

“这边请，我来带路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你从海界来的话，应该去跟女神问个好。不过在那之前先去水瓶宫一趟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看来他以为艾萨克是为了见老师卡妙才来的。艾萨克虽然发愁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误会，但为人处世最基本的礼仪他还是懂的，对于穆这番好意自己不好置之不理，他只好暂时黙黙地跟着他走。

他们走过几宫，不久艾萨克就感觉到了那个令人怀念的小宇宙。自从年幼时分别以来，他就一直在心中思念着那个人。这个小宇宙应该不会错的，是他的老师卡妙。

“……”

“哎呀，好像在狮子宫啊。”

“狮子宫……”

“艾俄利亚，我进来了——”

穆一面喊一面迈步走进去。艾俄利亚探出头来看了看，他身后是米罗，还有卡妙。

“哦，穆啊！嗯，这位少年是？”

“哦！”米罗叫了一声朝艾萨克跑过来，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。

“你是艾萨克吗！都长这么大了！”

“哇！”

“还一直念叨说你什么时候来呢！”

艾萨克疑惑地抬头看着一脸爽朗笑容的米罗，即而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老师。

“你长大了啊，艾萨克。”

“卡妙……”

“虽然身在不同的世界，但你却依然是我的骄傲啊。”

艾萨克凝视着微笑的恩师，又低头望望自己的脚尖，然后再次抬起眼睛直面着恩师的目光。

“我是海皇的海将军，魔鬼鱼艾萨克。除此之外并没有第二种身份。”

“是啊。不过，那又怎么样？你一直沿着自己信仰的道路前行吧。我很欣慰。”

“卡妙……”

“我没能救你，这一直让我感到悔恨，但是对你来说，看来这也并没有什么必要。你真的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了。”

老师的手按着自己的肩头。艾萨克低垂着脑袋，无言地点了点头，眼泪滴落在石板地上。身边的人们欣慰地微笑起来。

“唔，不愧是卡妙的弟子。”

“但是，看这样子不是为了特意见卡妙才来的吧。这样的话，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，不过。”

米罗的话让艾萨克一下子回过神来，他抹了一把眼睛，抬头看着老师。

“是了！卡妙，我是奉海皇之命、为了带回海龙才来这里的。”

“啊，加隆吗。你问加隆的话，他在教皇厅呢。”

“诶？”

“因为那种模样在陆地上生活太困难啊。”卡妙理所当然地说道。但对圣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艾萨克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在地上生活困难的人去教皇厅就可以？怎么会有这种事。

“什么意思？教皇指的是这里的负责人吗？”

“是的。加隆现在正呆在那里的浴室里。”

“诶？”他更加不明所以了。海龙为什么会在教皇的浴室？

“难道，他是被逮捕了吗？”

“不是的啦。加隆虽然在那边是海龙，在这里可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呢。”

“啊……”

“算了，这种状况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吧。”穆望着远处自言自语道。

艾萨克只有点头。圣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？

“总、总之，去那个什么教皇浴室就能见到海龙了吗？”

“嗯。比起那个，我先带你去见女神吧。反正在一个地方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穆同情地看着一脸糊涂的艾萨克，率领黄金圣斗士们向教皇厅走去。卡妙一面走，一面温和地看着久违的弟子同他说话。

“你很久以前应该来过这里吧。”

“是的。快忘光了。这里的风真干燥啊……”

“哈哈哈，跟海里相比是干燥些吧。”米罗抚摸着他的脑袋。

艾萨克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，又一脸疑惑地看着那人。在海界，自己是管理海斗士的海将军之一，只有海皇才会这样像孩子一样对他。不过，这感觉倒也不坏。

他们顺着这条穿越十二宫的长路走上去，就是教皇厅了。坐在教皇御座上的女神看着顺着地毯走来、跪在自己面前的海将军，温柔地笑起来。

“欢迎，魔鬼鱼艾萨克。”

“突然来访，还望谅解。我的主人海皇托我向您问好。”

“承蒙厚爱。那么，艾萨克，不必拘礼，因为这不算是正式的访问。”

“是。不过，我来这里是奉了海皇大人之命，要带回海龙的。”

艾萨克垂着眼睛恭敬答道。女神凝视着他，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恶作剧似的笑意。

“海皇怎么说？”

“那个……”

“大体的情况我都知道了，但说无妨。”

“……他说，他不会再搞这种恶作剧了，这次就请快点回来吧。”

海皇可怜兮兮的措词让黄金圣斗士们目瞪口呆，只有女神一个人饶有兴趣地噗噗笑起来。

“看来已经得到相当的惩罚了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过，还不够。这种程度还不够让我的双子座回心转意。”

“但、但是……！”

艾萨克不由自主地向前跪爬几步。而纱织一脸不容分说的微笑，从宝座上站起来。

“艾萨克，你也很久没来圣域了吧。在这里悠闲呆几天怎么样？卡妙跟冰河会很高兴的哦。”

“冰河……”

“他傍晚应该就回来了，别急着走。”

“……”听到师弟的名字，艾萨克显然犹豫了。

纱织催促着他，迈步往教皇厅的侧门走去。

“加隆在这边哦，来。”

“啊……”

“说起来，现在他应该正和撒加在一起吧。”

听到女神的话，米罗和穆瞬间交换了一个眼神，抢上前去。

“让我等先来！”

“事到如今我觉得不会出什么事吧。”

“也许是的，但是就算没有那样的问题，也会有其他意义上的的危险存在。”

“虽然我觉得在人鱼的状态下他们是做不出什么事的，但还是慎重为好。”

两个人坚决不肯让步，纱织只好叹了口气，会意地点了点头。旁观的艾萨克一脸不安，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实际上，假如一定要说发生了什么的话，就如他们所见的那样：

加隆坐在浴池边上，变成鱼的下半身正在摇来摆去地拍打水花。撒加在他背后，用一把宽齿梳子梳理着弟弟湿漉漉的头发。

“一直泡在水里，皮肤不会起皱吗？”

“现在我好像跟人类变得相当不一样了啊。就算在水里也不会觉得憋气。”

“你一直都这样的吧。”

“不是的，跟去海里的时候稍有些不同……喂，你干什么？”

哥哥的手指撩得他耳朵发痒，加隆一皱眉，面前的撒加就笑起来。

“稍稍游一会就行了吧，不冷吗？”

“不，一点不冷。靠得这么近，你也会弄湿哦。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哥哥靠过来抱住自己，加隆叹了口气，但却并未做出抗拒的举动。被抱在怀中的加隆因为下半身是鱼尾的缘故，让人不太容易意识到他此刻其实是全裸的。虽然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也打算过要穿件上衣，但只有上半身穿衣服的模样会令人产生微妙的犯罪感，教皇史昂因此至今不予受理。

加隆的下半身被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覆盖，在灯光下微微闪烁。他看着用手抚摸自己鱼尾的哥哥轻蹙眉头，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。

“摸起来手感跟鱼一样不是吗？”

“哎呀，从分类上讲这属于梦幻世界的范畴吧，还是有些不同的吧。”

“说起来，你还没吃东西啊。不饿吗？”

“不饿。我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
撒加望着困惑地望着自己下身的弟弟笑起来，亲吻着他的头发。

“不管变成什么样子，你还是你。不要担忧。”

“……说得就像你看透了似的。”

“我还能不知道你吗。”

加隆冲着嘿嘿直笑的兄长撇撇嘴，虽然什么也没说，却伸手与那人十指相握。

穆看着这一幕，大声敲响了浴室的门。

“加隆！我要进去了哦！”

被看到了吗，加隆猛然推开哥哥，他面对着走进来的穆和米罗，断然别过脸去。

“你们啊，就不能偶尔不要那么符合别人的预期吗……”

“你会慢慢习惯的，米罗。”

“我才不会习惯！这怎么能习惯！我是个正常人！”

“好吧好吧。女神，请。”

得到了穆的许可，女神（尚未成年）才踏入了浴室，一脸佩服地望着以揭地掀天之势滚在地板上的撒加。

“撒加的防御力真是高啊。”

“在黄金圣斗士中恐怕是绝对的第一。”

“艾萨克，你也进来吧。没什么大事，别担心。”

“诶，艾萨克？”加隆瞪大眼睛，惊讶地看着战战兢兢踏进浴室的艾萨克（尚未成年）。
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

“当然是奉海皇之命前来带你回去。”

“那位大人怎么样了？”

“现在能相对认真地工作了。”

加隆若有所思，女神却像有意要打断二人似的插了进来。

“艾萨克也刚到，我想留他暂时在圣域住几天。冰河和卡妙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

“是……魔鬼鱼，这样好吗？”

“……海龙，我想你应该做点什么吧。”

“随便你怎么想吧，这不是我该插嘴的事。”

米罗有点发怔，他走向苦着脸的艾萨克。

“抱歉打断你们谈正经事，不过，面对这种情况你就丝毫不觉得违和吗，艾萨克？”

“诶？什么意思？”

摸不着头脑的艾萨克瞪大了那只独眼。米罗指了指浴池。

“你面前的海龙变成了人鱼啊！在海界这是很正常的事吗？”

“是啊……因为是海生物……”

“诶，海生物吗？”

“所说的未确认生物体如果是真的，原来指的就是它们啊。”穆冷静说道。

艾萨克抬起头，困惑地望着他。

“那，这有什么奇怪吗？”

“难道说，海皇经常搞这种恶作剧吗？”

“不，并没有……因为那位大人只对海龙做这些事……”

“这种事绝对不可姑息！”

撒加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站在一旁。艾萨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。虽然他很清楚加隆有个双胞胎哥哥，但每次看到他这副跟海龙如出一辙的模样，还是会觉得有点糊涂。

“海皇对加隆做了什么？”

“诶，不，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事……多半是……”

“多半……？”

加隆皱眉看着眼神微妙逼近同僚的兄长，猛然一尾巴将其拍倒。

“好了你安静点！”

“海龙，这是你学到的新招式吗？”

“不要跟星矢说同样的话。不过用得越来越熟练了这倒是事实。”

“你也习惯了啊，加隆……”

米罗重新审视着沮丧的加隆。总觉得他其实也已经习惯现状了，只是坚决不肯承认而已。

“人鱼很常见的吗……”

“已经有一条人鱼了，再多一个人的话……”

“是啊，确实，狄蒂斯就是人鱼啊。海皇大人再搞这种恶作剧那就可以跟狄蒂斯……不，开个玩笑啦。”

对女孩子开这种玩笑有些过火了。加隆哼了一声。旁边的艾萨克重新环视着教皇浴室，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
“我明明听说你在洗澡。”

“嗯？啊，没错啊。”

“这里是浴室？可我觉得这是个游泳池……”

年少的同僚眨巴着他那只独眼。加隆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“据说都是托这个笨蛋的福才扩张到这么宽敞。”

“加隆，怎么可以说哥哥是笨蛋。”

“看来应该让他自己坦白啊。”

艾萨克看着七嘴八舌的众人困惑地眨着眼，然后瞠目结舌地抬头望着撒加。

“是你做的吗？为什么要把浴室修得这么宽敞？有什么意义吗？”

“诶？没有……”

“如果说是为了海龙变成这个样子可以在这里生活，那我倒能理解，但是只为洗澡的话有必要吗。”

面对卡妙的弟子一板一眼的追问，撒加有点狼狈。加隆看着哥哥的样子一脸的事不关己：

“我看就在这里生活也挺好的。”

“诶！什么！”

“不要说那么随便的话，加隆。”

“或者，什么时候再养几条人鱼怎么样？”

加隆越说越离谱，但艾萨克却一脸明了的表情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哎呀，明白了吗。”

“话说回来，艾萨克，来圣域一次不拍照留念吗？”

看着手持iPhone走近前来的纱织，加隆戒备地起身潜入水中，只露出个脑袋。

“女神吩咐什么都行，除了拍照。”

“就拍一张，不行吗？”

“啊，这样啊，加隆。但卡妙已经拍了哦。”

“什么！”

米罗投下的重磅炸弹让加隆目瞪口呆。纱织则两眼放光：“不愧是卡妙！”

“你不是跟星矢他们在这里一起玩吗。那时卡妙不但拍照还录了像。”

“唔……我低估了卡妙对弟子的热情。”

“冰河让他删掉照片那家伙都不肯呢。不过女神，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加隆的照片啊。”

“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人鱼啊！多珍贵啊！”女神兴奋地攥着拳头。

米罗疑惑地皱起眉：“神话中的女神您难道不珍贵吗……”

“我很想去海里，但那里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。”

“诶，去海里啊，拍人鱼吗。”

“我也这么想呢。详细情况问问海皇就清楚了。”

要去问他吗？纱织在犹豫中，米罗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。这位神刚刚得知去哪儿才能弄到人鱼的照片，这种兴奋的心情米罗完全无理解。

“不过，我以前从没听说过有人鱼圣斗士，把人鱼穿着黄金圣衣的样子拍下来发个彩信……”

“请不要。”

“诶，这种形态怎么穿黄金圣衣啊？”艾萨克瞪大了眼睛。

加隆尴尬地扭过脸：“嗯……”

“穿上到底会是什么样！”

“那个主要取决于小宇宙。啊，说到圣衣，加隆，那说不定鳞衣你也能穿上吧？”

“诶？”

加隆皱着眉头看着再次语出惊人的穆。先是黄金圣衣，再是鳞衣，他已经受不了了。

“我不穿，穆。”

“生气了吗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话虽如此，我们的鳞衣基本上都是鱼类形态，我想不会变成什么出人意料的样子。特别是海龙的鳞衣，一直都是龙的样子。”

穆失望地哦了一声，口气似乎在说，那只能算了。

“看来鳞衣确实没有双子座圣衣那种效果啊。”

“穆，你在耍我吧。”

“只是纯粹出于修复师的钻研心态嘛。因为怎么都想不到圣衣可以变成人鱼形态。”

“那是圣衣非常努力之故……对于神话时代起就存在的圣衣来说这也是第一次吧……”米罗望着远处喃喃道，加隆也被他所感染出神地望着远方，但随即就回过神来。

“魔鬼鱼，话说回来，现在要怎么办？就拜托你带我回海皇那里吧。”

“啊，是啊……”

“不要这么着急嘛。卡妙正盼着你在这里住下呢，冰河也会很高兴哦。”

“……您都这么说了，那……”

再怎么说艾萨克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，他肯定是很想跟老师和师弟在一起的吧。加隆也能体会这份心情，他点点头望着艾萨克。

“既然海皇大人已经在认真工作了，那我也没有什么着急回去的必要。你也悠闲地在这里过几天吧。”

“是啊……不过，海龙，你在这里跟在海界的时候似乎判若两人啊。”

“诶？”

“因为在海界的时候，我总觉得你老是在拼命努力，所以看到现在的你有点不可思议。你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。”

看着艾萨克惊讶的样子，加隆也微微瞪大了眼睛，然后苦笑起来：

“我平时的样子那么可怕吗？”

“倒不是那个意思，不过……”

“看来被海皇逼着工作真是辛苦了啊。艾萨克，你也一样吧。那就在这里好好地放松放松筋骨好了。”

女神微笑着话中带刺地讽刺海皇，艾萨克跟加隆无言以对，只好敷衍地点了点头。

 

夜间，女神神殿。

——女神，连魔鬼鱼都禁闭起来是想打什么主意！

“禁闭这种话叫别人听见多不好。艾萨克才这个年纪就如此辛苦，我出于关怀叫他休息一下不对吗？”

——别做多余的事！差不多该让海龙早些回来了！我是真的很为难！

“只是想把差事都推给加隆做、自己好偷懒不是吗？”

面对女神的质疑，海皇张口结舌，只好沉默下来。

“海皇波塞冬啊，没有干劲没关系，可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只睡觉吗？”

——就算把海龙还给我，我以后也不会再偷懒了。

“并没有要给你。加隆是我的双子座。”

注视着虚空的纱织忽然将视线转向教皇厅的方向，美丽的唇角露出一个微笑。

“总之，我不认为这是认罪的态度。再让脑子稍许冷静一下怎么样？”

——呃、我都这样反省了还不行吗？

“诚意不够，诚意。那么，伯父大人，祝您愉快。”

——啊、等等……

海皇越说越激动，然而小宇宙的通信却被毫不留情地切断了。女神纱织一脸有趣地噗噗笑着。

“下次到底会派谁来呢？那个人鱼姑娘倒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，不过……”

女神纱织愉快地享受着眼下的状况。

（终）